许卓离开后第三天，要里开始整理七日游的照片。她将相机插上电脑，一张张翻看时，心头涌起暖意??爷爷奶奶站在外滩的栏杆前，背影佝偻却挺直；外婆周燕妮在世博园中国馆门口笑得眼角褶皱都舒展开来；妹妹要慧举着冰淇淋，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要佳则偷偷拍下姐姐趴在游船甲板上看江水的模样。
“这张得打出来。”要里轻声自语，指尖停在那帧画面。
她花了一整天时间分类、筛选、修图，最后按主题分成五个相册：《城市光影》《老建筑记忆》《舌尖上的沪市》《家人时光》和《自然与人文》。每本封面她都亲手设计，用烫金字体写下标题，又在扉页贴上手写寄语：“给最爱的人们，愿岁月温柔以待。”
打印完毕那天傍晚，要里抱着五本沉甸甸的相册走进客厅。谢春芬正坐在小凳上择菜，抬头看见孙女怀里的东西，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哎哟，全打出来啦？”
“嗯。”要里把相册一一摆上茶几，“您和爷爷奶奶、外婆每人一本，佳佳慧慧也各有专属，还有一本是全家合集，放家里留念。”
要爱民从卧室踱步而出，戴上老花镜翻看第一本，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边缘。“这角度拍得好啊，东方明珠塔刚好卡在黄浦江转弯处，像颗明珠嵌进水里。”他指着一张夜景照感叹，“那天晚上风大，你外婆说冷，咱们提前走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补拍这个角度。”
“无人机租的。”要里笑，“第二天专门去拍的延时摄影，一共录了四十分钟，挑出最亮的一帧。”
周燕妮接过自己的相册，翻开没两页眼眶就红了。她看到自己蹲在小区花坛边逗猫，身后是章莹家那栋楼的爬山虎墙；又见自己端着甜汤碗冲镜头笑，皱纹里盛满阳光。“这些……和都没注意你拍了。”
“抓拍才有味道。”要里靠过去搂住外婆肩膀，“正式摆拍反而僵。”
晚饭后，六个人围坐客厅翻相册，笑声不断。要佳突然指着某页惊呼：“姐！这是不是许卓来那天下午，阳台外头那个红塑料凳？”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张家人聚餐的远景照中，阳台上一只大红色塑料凳静静立着，椅背上搭着件浅灰色外套，正是许卓当日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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