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低下了头,尤其是湾仔县委书记张平,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高二,原本成绩名列前茅,是能考重点大学的苗子。”李毅飞继续说着,语速不快,仿佛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但其中的细节却让听者心惊,“父母双亡,债台高筑,亲戚无力抚养。

        他辍学了。去了砖厂,拉砖。一车砖两千多斤,拉一趟八毛钱。从早上五点,拉到晚上七点,就为了挣那二十几块钱,养活他九岁的弟弟和六岁的妹妹。”

        李毅飞描述了那个家徒四壁却异常整洁的院子,描述了刘栋手上皲裂的老茧和腰上深紫色的勒痕,描述了小远掰红薯条给妹妹吃的场景,描述了那顿只有清水煮腌萝卜的“晚饭”。

        “我去的那天,他刚从砖厂回来,背着一编织袋捡来的废品。

        看到我们,他第一反应是紧张,是害怕,以为是来催他们搬走的,或者是查他捡废品影响市容的。”李毅飞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眼睛里没有了光,只剩下麻木的疲惫和对整个世界的小心戒备。”

        李毅飞猛地提高了音量,目光如炬,直视着在场所有人:“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如果我们政府的政策,我们基层的工作,落不到这样的孩子身上,保护不了这样的家庭,那我们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开会、研究、下发文件,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墙上的报表数字好看,还是为了我们自己的乌纱帽安稳?”

        没有人敢接话。市长赵永辉眉头紧锁,用笔一下下点着笔记本。副书记周雨婷面色凝重,轻轻叹了口气。

        “检查结果出来了。”李毅飞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严重营养不良,贫血。腰椎间盘突出,肌肉严重劳损,医生说,再晚一点,他的腰可能就真的废了!

        他才十七岁!他的手,关节因为长期超负荷受力,已经开始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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