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残酷就在于,在生存的重压下,亲情有时也显得力不从心。

        “后来,他们就慢慢不怎么来了。”刘栋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裂口、老茧和新旧伤疤的手,这双手,本该握着笔,而不是砖块和车辕。

        “我知道,他们是怕。怕我们三个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我不怪他们。”最后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那你……怎么没继续上学?”李毅飞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心已经揪成了一团。

        “开学要交学费、书本费,还有……吃饭。”刘栋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小远也要上学,小玲还小。我是哥哥。”

        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仿佛这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不容置疑的法则,是他所有行动的理由和支撑。

        “我先去镇上的木板厂,想找个活儿。他们嫌我年纪小,不要。

        后来求了隔壁村的李叔,他常在外面接零工,带我去了一个修路工地,搬石头。

        干了半个月,手上全是血泡,工头嫌我慢,结账的时候少给了钱,说我耽误工夫。”刘栋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后来,我就去了砖厂。拉砖车虽然重,但工钱是按趟算的,多拉一趟,就多八毛钱。我能多拉点。”

        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后腰,那里,即使隔着衣服,也能隐约看出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刚开始拉,腰受不了,疼得晚上睡不着。后来找了个老师傅,教我用布带勒紧,就好些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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