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满脸诧异,眼底却漾着笑意:“竟还有这般趣事?”
“可不是嘛。”陈稚鱼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元儿说,舅父是状元郎,他将来也要中状元,到时一门双状元,才是气派。夫君一听,就说要亲自考校他。如今元儿私下里总念叨,舅父哪里是舅父,分明是严苛的夫子,一瞪眼,他就不敢出声了。”
话音未落,殿内便响起两道清脆的笑声。陆菀笑着笑着,眼眶却微微发热。
她的元儿因幼年失去亲父,便比一般同年岁的孩儿沉稳懂事些,如今跟着陈稚鱼夫妻,竟也多了几分孩童的鲜活气。
这份心酸与欣慰交织在心头,让她愈发觉得,她如今的地位,如何为家里着想都不为过。
……
日暮西山,霞光如燃。西天的云被熔金般的余晖染透,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像谁打翻了朱砂砚,将半壁天空都浸得滚烫。陆曜一身墨色劲装,打马归来时,马蹄踏过院角的青石板,惊起几只栖在竹梢的麻雀,扑棱棱掠过霞光,留下几道浅淡的剪影。
夫妻二人用过晚膳,陈稚鱼挽着他的衣袖,在庭院里闲步。晚风带着晚桂的清芬,拂过廊下悬着的竹帘,簌簌作响。墙角的秋海棠开得正盛,花瓣上还沾着傍晚的露水,在霞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陈稚鱼微仰着头,眼眸里映着那片绚烂的火红,连眼尾都染了几分暖意。她轻轻晃了晃陆曜的衣袖,轻声将白日去见陆菀的事娓娓道来,从宫女来请,到殿内姐妹私语,连自己怕无凭无据惹祸、未敢坦言对恭华猜测的考量,也细细说了。
陆曜侧耳听着,脚步缓缓停下。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侧带了带,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肩头,目光落在她映着霞光的侧脸,语气满是认同:“你做得极对,猜得也不差。”
他抬眼望向天边渐沉的霞光,眉峰微蹙:“大姐身居后位,素来谨细,若不是恭华在宫中行迹反常,让她生了警惕,断不会特意私下寻你问话。如今再扯上关于我的流言,她自然会格外上心。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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