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儿,阿母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对去长安,但送你去长安这件事你父王已经下定了决心,你父王的性格你也知道,认定了一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还是关系咱们全家身家性命的大事。”淮南王妃说着,眼神往外瞅了一圈,似乎是害怕有人藏在暗处听到自己和女儿的谈话,于是接下来的话放低了声音,好似耳语一般。
“阿母又何尝想让你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你是阿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千娇万宠的养到大,阿母还要看着你嫁人生子,可你父王一意孤行惯了,阿母根本劝不动啊。”
刘陵觉得淮南王妃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果她没有原刘陵的记忆说不定就真的相信了,然后带着父母的寄予厚望包袱款款去长安给人当细作,最后死在危机四伏的长安城。
什么阻止不了,分明是有能力但不想阻止,原因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更何况他们身为父母荣华富贵的养了女儿十三年,可不就等着把女儿换个好价钱吗?更何况提出把刘陵送到长安做细作的还是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如珠似宝特爱的儿子——淮南王太子刘迁。
和重男轻女的人家不同,淮南王夫妻俩疼爱儿子也疼爱女儿,但这是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而一旦有对比,马上就高下立见了。
刘陵之所以被淮南王妃给关了禁闭,就是因为刘安想往长安宫中派遣细作,而且对方的身份还不能太低,否则接触不到政治中心和宫廷核心,刘安身为大汉的藩王,没有皇帝的特诏是不能离开封地去长安的,否则行为等同于谋反,他现在虽然有这心也有这胆,但缺少对长安的了解,所以提前派人打前站,而刘陵就是这个被他们推出去等同于替死鬼的存在,这也就难怪原刘陵知道后大吵大闹的拒绝了。
想必是知道刘陵会拒绝然后闹起来,一向对女儿宠爱有加的淮南王才会装聋作哑,任由淮南王妃把往日最宠爱的女儿关了禁闭,准备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让刘陵答应下来,心甘情愿为这对自私自利的父王和母后做任何事。
淮南王谋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刘陵的祖父刘长就曾和匈奴、闽越等部的首领私下联络,意图谋夺帝位,但因为行事不慎泄了密,因而事败被捕。按理说谋反这种事哪怕是皇帝的儿子下场也只有流放、囚禁、处死三条路,且当时满朝公卿大臣都上奏要处死淮南王刘安,幸好当时在位的是汉文帝刘恒,不论私底下是怎样的腹黑人物,至少面上对待同族兄弟、子侄还是以宽容大度安抚为主。
文帝最后赦免了刘长的死罪,废除了刘长的王位将人流放,然而,恰恰是这样的举动触碰到了刘长的自尊心。刘长性情刚烈,若是文帝直接令人杀了刘长还没什么,但文帝将判了他流放,这在刘长看来无异于对他的侮辱,于是在流放的路上绝食而亡。至于这其中有没有文帝明知弟弟性情还故意纵容,或者是有意要刘长死,省得脏了他的手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意图谋反的淮南王刘长畏罪自尽,汉文帝刘恒甚哀之。
但淮南王刘长毕竟是因为图谋不轨而死,为了进一步对黔首展示自己的宽容大度,汉文帝还是按照列候的礼仪命人安葬了淮南王,并且将他从前的封地分给了他的三个儿子:阜陵侯刘安为淮南王,安阳侯刘勃为衡山王,阳周侯刘赐为庐江王。刘安好巧不巧的接过了亲爹递过来的造反大业准备再接再厉,并且带上了全家一起共享这个满门抄斩套餐。
对此,刘陵只想说虽说做事有再接再厉的,但你都功败垂成了一次了,人家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饶了你们这几只蝼蚁的小命,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拿鸡蛋去碰石头,谁给你们那么大的勇气的?
知道你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吗?那可是汉武帝刘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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