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恐惧是更加具有毁灭性的情绪。”提姆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恐惧不会像紧张那么和善,它更用力地攥紧人的精神,像一把随时要落或已经落下的锥子,一下下戳刺人的神经。”
“所以有人在面对恐惧的目标时会僵硬麻木,他承受着恐惧带来的麻痹和痛楚,一个富有才能的人会因为恐惧忽然沦落成无能之人。”
“还有的人在恐惧面前会愤怒,会偏激,会被激发出与恐惧相联的全部创伤,于是一个光辉伟岸的人也有概率一下沦为疯子,一个曾经热情外向的人也会变得冷漠封闭,一个曾一心向善的人,有可能被恐惧逼成一个想要毁灭一切的人。”
提姆有点关不住话匣子。
这对他来说非常罕见。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没有任何称号头衔冠在头顶,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女孩不知道他,她不会由于他的话做出任何联想。
所以……
所以他可以说出一些他不常对别人说的东西。
“……我见过很多恐惧的人。”提姆轻轻地说,“他们已经被恐惧困扰了太久,哪怕只是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应激,他们绝不可能在‘可能心怀恶意的人’面前保持情绪稳定。”
他们会像火药一点就着,会像已经汹涌翻滚的海浪瞬间掀起情绪海啸。
当然还有一些人,他们要更稳重一点,但那份稳重来自于多年的经历为他们铸就出了厚而坚硬的硬甲,他们用这层坚固而密不透风的硬壳裹住自己,只在恐惧的驱使下露出一双警惕的,充满审视的眼睛,恨不得将每一个靠近的对象都拆解研究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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