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总是不懂事。什么苦都不愿受,父亲可以为我讨回公道,母亲也一直在教我长大变强,于是我轻狂,什么也不怕。直到那年我教训了一直欺负我的马涧山,而后我大病一场。母亲替我求药,回来便久病不起,父亲一人没日没夜干活。”

        “后来呢。后来那日父亲替母亲上山采药,迟迟不归,母亲安置好我拖着病体冒雨上山寻他。我迷迷糊糊睁眼看母亲出门的背影。未曾想,那便是最后一面。”孟迟菀轻叹着陈述,语气中无甚情绪,像是在诉说着旁人的故事。

        “所以,你一直在想,要是当初你受着马涧山,任由他带人欺负你,不反击回去的话兴许一切就好了?”云羡清也蹲下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小扫帚递给她,而后一字一句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孟迟菀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反问道。

        “你见过佛修对吗?”他没有回答她,看着她清扫尘灰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七岁那年。我漫山遍野地找。最后在一颗榕树下见到了爹娘的尸身。四周魔息经久不绝,一丝一缕地往我鼻腔里钻,刺激着我的头脑。那一刻我只想着——算了吧,我活着做什么呢?”孟迟菀仍旧轻轻扫着佛龛,佛龛之上的青苔显露出来。

        “那天雨下的好大。我拖不动爹娘,我一路往上走,祈求着谁能将我杀死,送我去爹娘那里。可我九死一生闯到佛龛前,想问问僧人或者佛,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经受这些?凭什么我不能心生恶念?”

        云羡清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染上了些什么,可她低垂着头清扫着佛龛,并没有注意到。

        “佛听不见。我瘫倒在地,那里其实早就废弃。我自己也笑自己。我分明才七岁。我闭上眼睛,决定就这么死掉。我死也要弄脏这片传闻中的清静之地,佛不渡我,那便看着我死。”

        “可后来,我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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