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皆观着程涵受罚,故除了她的挣扎叫喊声,再无旁的响动,冷不防程妩突兀一唤,使得众人纷纷回头。
“你又要作甚?”季氏闻耳,眉头下压,冷气充塞而至。她从午前回府起,就跟祁嬷嬷磋商如何借由此事发作,来挫婉姨娘母女的锐气,遂也顾不上进膳,使了小厮去角门候着,一见着程宏茂的身影出现便迎他来主屋,如今眼瞧着目的即将达成,未料却被一直不动声色呆在角落的程妩打断,她的心如箭上绷着的弦,要发未发,岂能畅快。
而坐于一旁,至撇完话便阖眼揉额的程宏茂忽然插言,“你让孩子把话说完。”他本就不想严惩程涵,如今骑虎难下,忽听程妩阻挠,便含上了几分期望,想顺心且合宜的解决此事。
因着程宏茂的允准,祁嬷嬷复提起的一口气又泄了下来,她垂下沉重的戒尺,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有些拿不准主意地看向季氏。
一时间十数双眼睛随着程妩的动向而转动,或气恼或不解或期盼。
程妩摒下霁蓝,示意她不要跟来,旋即一人行至堂央,冲程宏茂夫妇行蹲礼。
季氏胸中有气,看也未看她,只扭向另一头,也不叫她起身。
“起来吧,你适才是有什么话要说?”程宏茂摆手,略有些迫切地唤她起身。
“回父亲的话,女儿却有要事禀明。”程妩看出程宏茂的热切,却依旧不慌不忙地理好袖摆,才续上后头的话,“女儿觉得此时不应惩处四妹妹。”
季氏闻言,迅疾回身,顺手摸到几案上一只直颈插花瓶就往地上掷去,“你说不应当就能不罚吗,身为嫡姐非但未以身作则,还包庇徇私,这是大家风范吗?”
她一连反问两句,犹不肯罢休,“你当我今夜叫你过来是为何,本因着你二妹妹求情,我也知晓此事归根错不在你,便想着罚你一月银钱再使你在屋中反省几日就罢,你现下行事如此没有章法,待会和涵姐儿一道领罚吧。”
季氏宣泄着不快,立于下首地程妩却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只拢袖端着,敛目瞰向那只从她耳畔将将擦过,又一骨碌滚至门沿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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