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绀蝶却一改淡然,顺着程漪的腿朝地上跪去,“姑娘,我虽属相贵重,却也不过是侥幸而已,若真顶事,也不至卖身为奴,一条贱命,怎能与姑娘的千金之体相提并论。求老太太,夫人开恩,就让我留在姑娘跟前伺候吧。”她嗓音发颤,单薄的肩膀如秋日的落叶,飘飘荡荡似是全然没有依仗。
“若是夫人实在不放心,不如先把我安置在姑娘院中做些洒扫的粗活,我离姑娘远些,都是使得的。”绀蝶边说边额头触地磕着,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挤满了人的正堂内,依旧突兀。
程漪被她紧握着脚踝,一时也没法挣脱开。
几人正僵持着,久没发言的程淑突然站出来,“祖母,大伯母,不若就先把她安置在漪姐姐院里做些粗活,等过阵子要是没甚问题,再另作打算?我瞧她回话条理清晰,又会识字,在家中也惯来照护弟妹,想必是个行事妥帖的。”
“更何况,祖母也说了,此事不打紧。我看漪姐姐显然也是相中了这位姑娘。”
正堂的仆从,就绀蝶一人识字,程淑偏才,对她印象极好,故不忍她如此哀求。
“母亲觉得呢?”季氏也瞧中了绀蝶,且她在把这批仆从购入府前就已经掌握了大致情况,心中明晓绀蝶在一众人等里的出挑。
“这要看漪姐儿是如何想的,稍稍放远些应无大碍。”程老太太看向为了绀蝶据理力争的程淑,和蔼笑道:“若实在不放心,皆时让淑姐儿带着她二姐姐抄几份护身经文也就是了。”
话落,绀蝶也不待季氏准定,就昂起磕得紫红的额头,仿佛全然不知痛般,扬着唇角,顺势而上,“多谢老太太,奴婢定然在姑娘院里好好当差,没有允许绝不近身姑娘半步。”
“母亲,既如此不然暂且把她留在院中,日后再另行安排?”程漪觉得绀蝶说得话不无道理,加之有老太太做担保,她自己又着实喜爱这婢子,当下不待季氏首肯,便撒着娇把绀蝶给拉了起来。
明明经她一说,事情已经发生逆转,现下却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辙上。程妩观了全程,到这刻,脑袋像被棒槌砸过般,难以忍耐,连带着众人的对话声传入耳廓,都变成了嘈嘈的混音,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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