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未瞧见,陆曜与陈稚鱼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已将彼此心思看透,无需多言。
木婉秋羞愤交加,只盼即刻逃离这难堪之地,转身之际,却被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拉住。
她愕然回头,撞进陈稚鱼沉静的眼眸。未等细想,手腕已被对方稳稳扣住,那看似纤弱的力道,竟将她牢牢定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
“木姑娘曾真心待你,亦曾为陆府尽心,这份情分,我们该记着。”陈稚鱼看向陆曜,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恳切,“若此事当真不会让你为难,便帮她一回吧。我明白孤身无援的滋味,亦明白木姑娘的情绪。”
最后一句,她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木婉秋脸上。那眼底的体谅与共情,如一缕清风,瞬间抚平了木婉秋揪紧的心房,让她怔怔望着眼前这温润女子,一时忘了言语。
陆曜立在陈稚鱼身后,望着她周身似有微光流转,尤其是那双眸子,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澄澈温柔,不染半分世俗算计。心头那点因朝堂琐事而起的冷硬,霎时化作一汪春水,悄然软化。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陈稚鱼的肩膀,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柔声道:“你且回屋备些晚饭,稍候,我使人送木姑娘去见木尚书。”
松口的话语入耳,木婉秋骤然松了口气。她抬眼看向陆曜,那曾让她魂牵梦绕的眉眼间,此刻只剩对身旁女子的珍视与温柔。眼前的陈稚鱼,不骄不躁,不愚不妒,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她无从忽视,亦无从争较。
“多谢。”她低声道,语气里藏着难掩的落寞,也有一丝说不出口的怅然。
踏出合宜院,天空是一片沉沉的灰,一如她这些日子郁结的心境。
木婉秋下意识回头,只见那对夫妻并肩立在廊下,身影相携,自成一方天地,任谁也插不进去。暮色中,两人静静相对,恍若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刺痛了她的眼,也凉透了她的心。
一道院门,竟似隔出两个天地。他们是琴瑟和鸣的璧人,她是局外游离的孤魂,这般泾渭分明,她又凭何能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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